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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节 输血
 程处默灰头土脸的回来了,憨厚的面容此时充満了愤懑和悲伤,众军士想要去安慰,见他通红的双眼却又黯然退下。云烨站在种了土⾖的缸边拿一小铁耙正在给土⾖苗松土,这在他看来,自己不是在给土⾖松土,而是在伺候満缸的铜币,每松一下土就仿佛听见铜钱在哗哗作响,他深深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。五天前土⾖苗终于钻出土,两片嫰嫰的叶子顶在芽尖,翠绿⾊的叶片证明植株营养良好,云烨也就放下心来,特地与程咬金连⼲三杯以示庆贺。松完土,正准备洗手进帐,却见程处默站在帐前,満眼全是恳求之意,泥土,⾎渍糊満盔甲,左臂隐隐还在流⾎。云烨大吃一惊,上前抓住他的胳膊,右手的小刀已挑开⾐袖,一条两寸长的口子正汩汩地冒⾎。急忙跑进大帐,翻出‮救急‬包,让程处默坐下,准备给他处理伤口。程处默却止住云烨,嘴张了半天挤出几个字:“我没事,救救我兄弟。”说完就扯着云烨往前营就走。

 程处默的弟兄很惨,⾝中九刀,都是在‮场战‬打过几次滚的好汉,中刀时刻意避开要害,否则早死了,就这样也失⾎过多,人陷⼊昏,随军医师连连‮头摇‬,称已伤本,无力回天。云烨不明⽩,只不过失⾎过多而已,补充完⾎,只要没并发症,一两个月后又是一条活蹦跳的好汉,怎么会没救?再说我手里还有消炎药,当初因为是去石区救人,七八糟的药品背了不少,为这队长那混蛋连食品都没让多带,要不然我也不会为⽔跑那么远的路,弄得一下子跑到唐朝连家都回不了。心头有了主意,也就不慌张了,把程处默按在条凳上,取出合针泡在酒精里消毒,拿镊子夹着药棉给他清洗伤口,程处默对酒精刺毫无反应,嘴里不住自语:“他是替我挨的刀,这几刀本应我挨的,是我没用。”云烨也不理他,见伤口清洗完毕,穿上⾁线,给他合伤口。程处默在自伤自怜仿佛⾁不是自己的任人施为。旁边医师大吃一惊,见一个少年拿针在伤口,人不是⾐服,怎么能用针来?正要阻止,却见少年朝他招手,凑到跟前。那少年说:“看好了,下次有这样的伤口,清洗⼲净后,用针就这样起来,有利于伤口合好,记住,线用羊肠线,就是把羊的肠⾐割下来,晒⼲用烈酒浸泡,然后就可使用。‘话说完,手上的活也做完,掏出云南⽩药,洒在伤口上,用绷带包好,做的练无比。医师有些想相信这少年是一位医者了。

 程处默此时仿佛活了过来,刚才无意识地拉云烨过来,只是想找一位亲近的人给自己安慰,替自己承担痛苦,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。这时?云烨练无比的给自己处理伤口,且是从未见过的方法,这让他又燃起希望。

 “阿烨,救救我兄弟,救救我兄弟,你一定有办法,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?”

 “我当然有办法,不出意外,你兄弟死不了,两个月后,又是好汉一条。”

 那军医睁大了眼睛,如不是刚才?云烨处理伤口井井有条,早就破口大骂了,没见过这样的医者,伤患全⾝失⾎过多,此时气若游丝,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死的不能再死了,还口出狂言,保证救活伤者,还好汉,侥幸活下来也就在口气罢了。且听他如何救治,反正在自己看来,伤者十成死了九成九,就让他‮腾折‬吧。

 “我兄弟会没事?”程处默以为自己听错了,赶紧追问一句。

 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,说他死不了,他就死不了,让开,别挡着我救人。”听了这话程处默嗖一声就跑到云烨⾝后,眼睛一眨不眨的准备看云烨怎样救人。云烨拿出‮机手‬打开照明功能,让光斑照在伤者的瞳孔,?瞳仁还有收缩变化,心中感叹;这家伙生命力真強。

 “我现在要用⾎,人⾎,用你们的⾎救这家伙,谁愿意献出来?”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,众人面面相觑,犹豫半晌,程处默咬牙迈出一步:“阿烨,用我的,反正我的命也是三停救的,就当还他一命好了。”云烨眼中露出不可抑制的欣赏之⾊,心中不由得为程处默喝一声彩;“好汉子”正要解释输⾎死不了人。却见一只大手就菗在程处默的后颈上:"老子还没死,什么时候轮到你,云小子,是非得自己人的⾎,还是是人⾎就成?”谁都没发现,老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,満⾝战甲,掌中横刀上⾎迹斑斑,看来刚刚杀完人,杀气得云烨几乎不敢直视。

 “伯伯,只要是人⾎⾎型合适就没问题。”

 “那你看看这些家伙成不成?”老程用横刀指着门外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七八个羌人。

 “待小侄验过⾎型再说。”云烨拿出两片玻璃和一张淡⻩⾊的试纸上面有五个小格共分五⾊,把这两样东西放在托盘內,用一牙签扎在伤者的中指上,挤出⾎,涂在⻩⾊试纸的五个小格內,又挤出一滴⾎,涂在玻璃上,换一牙签在自己中指上扎一下,取一滴⾎和伤者⾎融合,将两片玻璃合住,轻轻滑动,仔细观察,片刻,就有了结果,伤者与自己不同,再看试纸,只有蓝⾊的A型⾎方格变⾊,其他不变。在确定伤者的⾎型后,云烨来到那几个羌人跟前,羌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凭直觉就觉得不是好事,⾝子拼命往后缩。几个彪形大汉抓住他们的手递到云烨面前,此时,云烨觉得自己很像⽇本人,从他们手上一一采过⾎后发现有两人与伤者⾎型相同。吩咐众亲卫把这两个家伙胳膊洗⼲净,上面全是油腻,他可不想伤者死于细菌感染。蒙住眼睛的羌人拼命挣扎,但在亲卫的努力下还是让云烨把胶⽪管的针头扎进⾎管,看着有些发黑的⾎缓缓流进伤者的⾝体,伤者的气息也越来越悠长,嘴开始有了一抹⾎⾊,医师摸着伤者的脉门,眼睛越来越亮,嘴越张越大。而大帐內的众人除了老程⽗子面露喜⾊,其它诸人看云烨的眼神也越来越敬畏。

 庄三停活过来了,只是刚止住⾎的伤口又开始流⾎。云烨拿镊子夹着药棉仔细清洗了一遍,他不想好不容易救活的留下后遗症。军医已完全成为他的助手,一人拿一伤口。尽管手哆嗦的厉害,深一针浅一针的七扭八歪好歹也坚持下来。反正庄三停也不靠面⽪混饭吃,的好坏也就不计较了,大难不死就属难得还敢挑三拣四?羌人死了,不是输⾎输死的,是被生生吓死的。没人对羌人的死有一丝疑问,就连生善良的军医也只抱怨羌人的屎尿弄脏了帐子,仿佛羌人的生命连一顶帐子都不值。云烨这次没用⽩药,毕竟自己带来的太少了,庄三停伤口太大,太多用两三次药就没了,军医用金创药给他敷伤口,捡过金创药闻一闻,生石灰,娘的,原来是生石灰,夹杂着七八糟的一些药材。云烨不明⽩,什么药材在和生石灰反应后还有疗效?云烨映像中生石灰要么用来刷房子,要么用来刷果树防虫,没想到还可用来刷伤口。心中不噤为自己的小气有些脸红。取出一板头孢,给程处默,吩咐一次两粒,一天三次,至于庄三停能否过伤口发炎就看造化了。

 老程的眼睛亮的渗人,没等云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,就一把揪住他,往胳膊底下一夹,扭头就走,边走边吩咐亲兵把云烨治病的家伙事都拿到帅帐来。程处默考虑一下也跟着老爹到了帅帐。

 “你可以借命?”老程的眼睛紧紧盯住云烨,就差脸贴脸了。云烨艰难的转过头,很不习惯这样和人说话。

 “不能,”老程问的问题太过玄幻,得立刻否定,要不然他再换一种方法让自己再借一次命⿇烦就大了。

 “为何你拿小管子把⾎菗进三停⾝子时,三停活了,羌人死了?这还不是借命?"程处默的双眼充満了八卦的熊熊火焰。  M.iDZ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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